那沟那水那人
●王丽霞
我的老家在山川,名曰水沟庙,你听那名字便晓得一二,有沟有水有庙。
且说这沟不算太深,却是曲曲折折绵延几里,村民多依沟势而居。我们村叫西沟,依河而建,河对面谓老洼沟,与沟斜交。我们村背面曰上沟,上沟一路上坡,中间一条土路两面是人家,一头通岭上,一头通集市。有村就有树,远远望去,但见绿油油的树木遮盖之处便有人家。一年四季,炊烟淼淼,鸡鸣狗吠,农闲时节,常见村人端着饭碗,聚在门口的石头上,或蹲或坐,摆着龙门阵,谁家做了好饭,忍不住总要炫耀一番,那得意劲儿岂能用言语描绘。
我们的西沟最美,沟下有河,河两边种着粗壮的白杨树。夏天风一吹树叶飒飒作响,青蛙的叫声此起彼伏,还带着丝丝凉意。沿河而上还有许多果木园,每到春天桃花杏花梨花栉次开放,粉的白的红的,芳香四溢,采几枝编成花篮带在头上可爱了。我们的渴望随着花开花榭而越发的兴奋,日子轻松,仿佛那果实已在眼前,口水都流出来了。
再说那水,就是我们村的那条小河,河水虽不大,却滋养了我们一代又一代人。我们用那水洗漱,浇地。春天万物复苏,人们从棉衣棉被约束下的躯壳里走出,拆拆洗洗。你看吧,小河边靠阳的地方,女人们挽上衣裤袖,支上搓衣板,抡起棒槌敲打着被褥,能照得见双脚泡在水里。河水的清凉引得女人一声惊呼,其他人也跟着呼应。女人多的地方自是热闹,洗好的衣衫被面趁着阳光,就近铺在草坪上凉晒,有强势的女人喝斥自家男人帮忙拧干被面,旁边女人起哄,男人讪讪的,女人更加得意,终于在人前挣足了脸面。隆渠,引水,浇地是春夏最为忙碌的活。水就那么点水,几个村子共用,庄稼不等人,望着那饥渴的禾苗,谁都想让自己村子的地先喝水。本来是一队二队……十队抓阉排序的,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,这队没浇完,那队扒豁子,先是言语,再是急了就挥锨相向,打破头抓烂脸的情况时有发生。好在大家都不记仇,好了伤疤也就了了。
连接河沟的是一座单拱型石桥,这石桥也有些来头,这里不再缀述。石桥旁建有一座庙,庙顶四角朝上翘起,做燕子飞状。瓦也古老暗灰,上面长了许多瓦松,肥嘟嘟绿绒绒的。周边土墙有尺半厚,坚固异常。庙间有几根粗壮的木柱支撑,想当年香火异常旺盛,四乡八邻皆来跪拜,求子求富求功名。也许这里是诗鬼李贺的故乡,还是福昌阁的存在,反正这里文化低蕴深厚,集市热闹,社戏不断,不是镇政府,赛过镇政府。
几个大队合办的学堂搁在我们村,有高中、初中、小学,那二层土楼也是我们那最气魄的地方,呵呵,我就在那里读完了小学、初中。教课的老师那是纯朴、善良,你别看他们大部分高小文化,也有藏龙卧虎之人。学识渊博,自觉补课,不讲条件,你只要爱学习,他就无偿教你,寒冬催你休息,酷署为你辅导,自编自结复习资料,一颗心扑在教育上。也就是那年我们获得大丰收,鱼跃龙门,响誉远村近邻,连县里也知道。供销社里的老张头,我们那唯一的公家人,几根稀疏的头发三七开,脸老长,被烟熏得大黄牙,穿一身军大衣,军靴,冬天悠闲地晒太阳,夏天在供销社门口支一把躺衣,泡一杯茶,摇一把蒲扇,人来买盐打酱油,挑个铁锅买个锨,老头和蔼照应,爱开玩笑逗小孩儿。还有赤脚医生高兴林,白发白眉白衣衫,红光满面气色匀,纯朴善良医德高,接济乡邻人称好,留下美名人记牢。
说不完道不尽那沟那水那山人,一抹乡愁挥不去,千里故乡,故乡千里,我永远忘不了那故乡的亲人们。
韩维元李丹:wrrb
.北京那有治疗白癜风医院白殿疯的原因